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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座城市,适合在街头巷尾隐居

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南风窗 Author 粗面



距2022南国书香节暨羊城书展圆满落幕,正好过去十天。


为期10天的展期说不上漫长,被书香萦绕的记忆却格外充实。


记忆深处,是与刘震云、葛亮、倪惠英等名人名家共赴一场文化阅读盛宴;是搭乘一趟文化专车,打卡11条“书香羊城”文化空间主题漫游线路。


是在广州购书中心天河店欣赏书籍装帧之中的“匠人之心”,在白云区的好好学云景购书中心“邂逅国风”。


是在越秀区的扶光书店中环店“用文学戏剧品味生活”,又在番禺区的新华书店光明南书城以“动漫创意交流文化”……


图源:扶光书店


全市16家特色书店齐驱并进,却各有千秋。


爱上广州,往往只需要这样一点小心机和小细节。


走近广州,理解广州,也只用于细微处洞察万象,而后就会渐渐明白


一座城市的文化的最好的存在形式或许是,隐于市井,隐于生活,润物细无声。



01

“一个热闹的地方”

在广州生活,确实很容易暴露自己读书少的事实。


临街而立,偶然一瞥,看似普通的街巷标牌,可能就深藏着一段悠远得教人猜不透的往事。如榨粉街、咸鱼里、飞来对面巷,又或是,平沙蛤乸田路。


日常通勤,抬头一望,地铁线路图上也总有生僻字跳出来检验你的好奇心。


于是,一次又一次在搜索框里笨拙地拼凑出一个个方块字后才知道:陂[bēi],是池塘;塱[lǎng],是低洼;湴[bàn],是泥淖;滘[jiào],是河道分支或会合的地方……


北滘公园站


虽然转眼就是沧海桑田,许多地貌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。但这些别具一格的风物却像是城市的手账,忠实地记录着广州的地理、文化变迁。


在广州生活,其实也很容易收获一颗平常心。


因为转角撞见的一间苍蝇小店,可能就是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。每天日见夜见而不以为意的牌坊背后,是无数都市传奇轮番上演。


石牌、棠下等牌坊朴实无华,却数十年如一日地照亮万千打工人的归家路,在夜幕下录制一帧帧关于拼搏关于奋斗的广漂生活特写。


杨箕、猎德等牌坊雕梁绣柱,则见证了一座座城中村的蜕变,以及万丈高楼平地起的中国城镇化发展盛况。


在这座世界上少有的2000多年来没有变迁过城址的大都会里,岁月的洗礼,或许是城中万物最值得称道的勋章。


光影中的西关大屋


兴于清代后期的西关大屋,典雅清幽,是岭南建筑宝库中的一件瑰宝;独具欧陆风格的沙面建筑群,瑰丽浪漫,是观照中国近代史的一面镜子;扛住了风雨侵袭的骑楼,至今续写着市井文化的昌盛与繁荣。


时间,为广州这座城市雕刻了恢宏的轮廓。丰富多元的文化,又被其锤炼为最细腻的肌理和最坚韧的骨骼,认真装点了城里的一砖一瓦、一楼一景。


而在建筑以外,在广州生根的戏剧、音乐、文学、绘画、工艺、饮食、风俗等各个文化领域,也无不具有深远的历史渊源和鲜明的个性色彩。


作为粤菜文化的主体和代表,广州菜选料精细、技艺精良,却与广州人随性、散漫的生活态度意外合拍。一句“得闲饮茶”,就是一段闲适而不失仪式感的慢时光。


精致美味的广式早茶


粤语在文化上的传承和创新同样值得一提。前有生命力顽强的粤剧,后有朝气蓬勃的粤语说唱,源源不断为这门古老又强势的方言注入新活力。


219个文物保护单位,60多家博物馆,16片文化保护区,21片内控保护区和27家老字号,都是这座历史文化之城的荣誉。


且截至2021年7月,全市共有市级非遗代表作118项,非遗传承人208名。其中,中国四大名绣之一的广绣,绵延至今已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。


融汇中西,贯通古今,广府文化由此成为岭南文化中个性最鲜明、影响最深远的存在。


巴金说,“广州的确是一个热闹的地方”。



02

“一种迷人的力量”

广州的热闹,不是转瞬即逝的,不需要忍受繁华褪尽后的落寞。


面朝世界上航运最繁忙的南海,扼守三江交汇八口入海的珠三角核心之地,这里是中国通往世界的南大门,也是世界了解中国的一扇窗口。


千百年来,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人才、资源在此汇聚流通,不同地域不同风情的文化也在此碰撞、融合。


难得的是,在外来文化的冲击下,广州也从不曾丢失自己的特色。


在巴金笔下,“这个城市是可爱的”,“是阳光常照的地方”,“还是一个值得我们流连的地方”。


一街之隔,传统和现代并存


101年的峥嵘岁月里,他曾经数次旅居广州,不仅留下了小学教材中的名篇《鸟的天堂》,也留下了《一个女佣》《鬼棚尾》《薛觉先》《长堤之夜》等一系列速写广州种种侧面的散文。


他用温情的笔调描绘工业文明带来的便利生活,也勾勒了普通百姓在市井长巷间穿梭往来的热闹景象。


最后,他写道:“南国的风物的确有一种迷人的力量,在我的眼里一切都显出一种梦景般的美。”


约莫30年后,老舍也被这股“迷人的力量”所蛊惑。


即使只是小住了一个月,在离开后的日子里,他依然不时地羡慕那些生活在“充满了诗意”的广州的朋友们,想念那里热情的花,和热情的人。


春天,广州,木棉花开的河畔


更朴实也更鲜活的生活图景,藏在鲁迅长达253天的广州之行里。


可以想象一下,身着土布衣,脚穿塑胶鞋的他穿街过巷。


他在商务印书馆、广雅书局、中原书店、登云阁等地买了很多关于广东历史文物的线装书,也常到岭南大学怀士堂、中山医学院等处作演讲;闲来无事,会上惠东楼和陆园茶室饮茶,到沙面和海珠公园游玩,跑到越秀山爬山又伤了脚……


在历史的褶皱里,广州就是这样以朴实、温暖、有生命力的姿态存在。而这,或许就是其所独有的“迷人的力量”。


向海而生,临江而兴,即使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,这座城市的气质始终不是庄重威严、难以接近的,而是如水一般温润,又如海一般包容万物。


而被这片土地滋养的人,也无不务实、肯干、接地气,又为广州镀上了独一份的人情味和烟火气。


人间烟火气,最抚凡人心


设计师曹雪,引领广州美术学院14人团队,在18天内交出了16套方案,前后历经21次漫长且高压的大修改过程,最终缔造了一代顶流“冰墩墩”。


作家黄灯,结合15年的一线教学经验写成《我的二本学生》,不仅以温情的凝视,为二本学生这一模糊的群体画像填充了更多真实、生动的细节,也在细密的思考中,直面其正在经历的社会性现实。


民谣乐队五条人,一边在嘈杂的石牌桥街口售卖打口碟,一边阅尽千面的人、百态的事,然后拎起几把质量不算好的吉他,土里土气却兀自潇洒地奏唱起来。


他们的脚印从“梦幻丽莎发廊”出发,向整个“地球村”迈进,在打工子弟、广东姑娘、阿嫂阿伯等个体的命运中,叩问城镇变革、世界理想等宏大主题。


民谣乐队五条人


更多生活刚起步的年轻人,也在广州的各个角落恣意生长,闪闪发光。


独立音乐人阿贤,将500多个陌生人的故事编织成歌,用温柔的文字和旋律,疗愈了每个渴望被倾听的或孤独或失意的心灵。


田野工作者待兔,生活的一角是在旧石器时代的洞穴遗址中考古,另一角是以诗为舟,在历史浮沉中打捞幽微的生命体验,写一张独自哀痛的黑白照片,也写一位被忧郁症困住的母亲。


城市摄影师Hobin,流连于广州的街头巷尾,决心在微不可察的物候变化里找到四季存在的痕迹,在繁忙的都市生活中找到被藏起来的糖果。


……


《羊城昼夜更替》系列作品之一(摄影:Hobin)


这样的故事还能说很多。


但就算不说尽,我们也已然能够试着回答:我们所热爱的广州的人情味具体是什么?


或许是让微光照进每一处隐蔽的无人在意的角落;


是捕捉到人与人之间相互关联、合作且彼此依存的纽带;


是尊重每一种生活方式,对每一个具体的人都致以深切的关注,关注他的脆弱和痛苦,也关注他的独一无二;


是让每一个在广州生活的普通人,都有力量讲述广州故事。


参考资料:

[1]国家人文历史,《还没入冬的广州,究竟是座怎样的城市?》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SRjMv0EnMNkwbPcZOvOZNg

[2]广州日报,《文化名人在广州 | 鲁迅:创作爬山,是战士也是平常人》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hKn2YCfbr8jDhGR-fyH47w

[3]广州日报,《文化名人在广州 | 巴金:记录和平时期的日常,描绘穿梭于市井的美好》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ePSiJoLC6z3bn2Qn98mPJw

[4]城市画报,《95后野生音乐人,给陌生人写了500首歌,两年赚了近50w》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LA6Y_PlNbf4FjFyF3S33Ow

[5]南方都市报,《登上热搜!24岁摄影师拍出了“糖果色”广州》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bYnP8UetYiPc6W1k3rP6mg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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